新华社合肥6月26日电 题:庙岔疗毒记
新华社记者陈诺、徐海涛、姜刚
疫情发生以来第一次招商,安徽省临泉县庙岔镇党委书记张怀军没想到,有3家外地企业老板主动登门,自称“慕名而来”。
这个位于皖豫交界处,“一步跨二省,鸡叫听三县”的小镇,20世纪90年代曾因皮毛交易闻名全国,后来一度又有着“风里闻得到毒味”的恶名,成为我国中部知名的毒品集散地,人口7万余人,涉毒人数超过3000人。
65岁的卞大根(化名)前半生有好几年泡在“毒罐子”里。他说,2002年的一次聚会上,朋友以解酒为由怂恿他试了第一口海洛因,从此他常骑着摩托车去集市上买毒,“当时就和买香烟一样简单。”
“全国毒品问题重点整治地区”这顶“毒帽子”脱了又戴,2014年5月,上级有关部门召开临泉县禁毒工作约谈会,毫不客气地指出,当地的毒品集散、人员外流贩毒等问题仍十分严重。
作为一名庙岔“土著”,卞大根见证了小镇的萧条:由于毒患深重,庙岔一度很难招商,工商业萎靡不振。早已看不到皮毛市场客商云集的场面,见得最多的是抛荒的良田、修建了一半的烂尾房和坐在家门口呆望着天的孤身老人。
2014年邓真晓任临泉县委书记,接过了禁毒的接力棒。“毒品就像卡在临泉喉咙里的一根刺。”这位曾在合肥市大刀阔斧实施老城区改造的前任区长,履新之初还是感到“压力山大”,“彻底禁毒,需要刮骨疗毒。”
“毒品尝一口,阎王拉你手。”如今行近庙岔,两侧房屋墙体上常有这样的标语。在集镇中心处,一栋由毒枭建起的缅式别墅被改建成禁毒警示教育基地,历年来贩毒人员的照片被公示于众。
在庙岔镇派出所,一幅卫星地图挂在墙上,标记着全镇84个自然村。上任3年,所长王勇几乎可以闭着眼指出图上毒情严重之处。他说,2014年以来,临泉成立高规格的禁毒委员会,省市县专班常驻庙岔,扎根禁毒。“突击围剿、重点行动……这几年打击力度在上升,涉毒人数在下降。”
此外,一批退伍军人、大学生村官、扶贫专干成为基层组织的“新血”。韩雷雷是庙岔镇武场营村上任不久的“85后”村支书,他抓起禁毒工作如他的名字般雷厉风行,“咱村不能走回过去的老路。”
记者在当地的学校看到了毒品“断代”的努力。校园四周皆是禁毒标语,还有毒品预防教育室,“学校配备专职禁毒教师,开学第一课讲禁毒,七年级每周一节禁毒课,还有禁毒考试。”庙岔镇中心校校长刘晔说,“要让学生看到毒品就像看到毒蛇一样。”
曾经的毒贩成了种瓜大户,昔日的“瘾君子”办起造纸厂……卞大根前不久新辟出5亩地种上了辣椒,平时养鸡养鸭。如今他谈起毒品,避之不及,“那玩意儿真正害苦了人!”
5年前,庙岔有外流吸毒贩毒人员133人,省内吸毒贩毒人员279人。去年,这两个数字分别下降到53人、84人。今年前4个月,再降为3人、6人。
风清了、林绿了、路宽了,张怀军告诉记者,如今庙岔的“朋友圈”越来越大,不少外出务工人员“凤还巢”。慕名而来的企业老板在庙岔考察了一圈,直言名不虚传,他们并非慕昔日毒名,而是这里“刮骨疗毒”出了名。
贩毒那几年文在手臂上的那把“利剑”早已模糊,53岁的村民孙力(化名)如今成了种菜大户、养鱼能手、酿酒达人。家乡的风里早已闻不到毒味,“清风送来了福气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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