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沈阳5月10日电题:走进沈阳“百年”理发店:老手艺人的坚守
新华社记者石庆伟、于也童、李䶮
雕刻镂空花纹又略带锈迹的理发椅,刀把虽老旧但刀刃极其锋利的刮脸刀,盛着刮脸用泡沫的老式搪瓷缸子,还有频繁光顾的老顾客……
“来啦,爷们儿,还是老样子?”
“又来了,老样子。”
这像极了旧电影中的一幕,发生在历史文化名城沈阳一家已经营业近百年的老式理发店——孔雀理发店中。
“孔雀理发社,三经街二十三号,雅洁舒适,技术精妙,高尚价廉,样式美丽……”虽然页面已经泛黄,但油印的字迹依然清晰。店内镶裱的这张民国十八年(1929年)五月二十号出版的《大亚画报》,正静静诉说着这家理发店近百年岁月的历史。
“打从我年轻时在这儿学徒开始,这几把椅子就一直在这。”孔雀理发店的经理李金岭告诉记者,“我们这几把理发椅,有几个咱国产的,用五十多年了。带花纹的是日本造的,年头更长。”
记者注意到,这些理发椅有着牛皮包裹的靠背和头枕,厚实的坐垫上铺着大红色的绒布,如航船舵轮一般造型的手轮依然可以顺畅地调节座椅,脚踏上雕刻的商家徽章在数十年磨损后仍旧依稀可辨。
“用推子和剃刀是一门学问,也是一般人学不精的手艺,虽然顾客可能感觉不出来,但是我们手艺人都知道,这区别大着呢!”李金岭告诉记者,“人脸有胖瘦,人头有大小,老工具能更精细地修饰发型,理发的最后一个步骤我们叫‘刮边’,这是只有用剃刀的手艺人才能做到的。”
在理发店的一角,另一位师傅正在给顾客洗头,顾客坐在木凳上,低头冲着水池子,理发师用水管子哗哗地浇。“弯腰洗头是老规矩了。”李金岭解释道,“这样后脑勺洗得干净,而且上岁数的人仰着会觉得难受,弯着腰好得多。”
除了理发,刮脸也是孔雀理发店的一大特色。利索地擦刀,打泡沫,剃刀在顾客的脸上上下飞舞,看着似乎惊心动魄,但是师傅们“手准着呢”。
“理发和刮脸这活儿,看着容易,实则对手艺的要求太高了,不练到家是不行的。”李金岭说,“咱这来的很多都是熟客,有些老人六七十年都在这儿理发刮脸,不用多扯别的,看见脸就知道怎么办了,现代的年轻人的发型我们也都能剪。”
今年65岁的赵阿姨搬家已经很长时间了,但是每次剪头烫头还是要回到孔雀理发店来做,“熟悉了,我们都是老主顾,和理发师像朋友一样,离不开啊。”赵阿姨笑着说。
“以前我们有十几位师傅,现在只有四个人了,我最老,今年60岁了,他们中最小的也快40岁,就怕后继无人啊!”李金岭也有苦恼:“我们店剃一个头十来块钱,一个月下来师傅们每人也就能挣三千来块,谁家孩子上完学还来学这个手艺啊。”
工作四十年来,李金岭平日很少休息,虽已到了退休的年龄,但他不准备离开工作大半辈子的孔雀理发店,他还要继续为老朋友们服务,并找机会把理发的手艺传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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